懒猫黑球

【毒蛇】番外二 身份败露

一溪风月:

举世无双小蟒蛇:



时光若缓.L.R.B.S:



    王天风第一次直接接收上级指示,是在认识明楼之后的第三个月,并且任务表明是国共合作,他隐约感觉到事情不简单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但此时的他涉世未深,虽然有所不解,却也没有深想,而是遵照指令,决定隐瞒明楼,执行任务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王天风坐电梯直接到四楼,他关上门,略微松开衣领扣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他站到窗前,用手指撩开窗帘的一角,楼下很寂静,客人在房间里走动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他甚至能听到客人大声的咳嗽声和服务员摁响门铃的声音。

  

  

 忽然,房间电话响了,铃声三长两短,自动挂断,表示开始行动。

  

  

 他迅速走出房间,从楼梯下去,走到三楼,楼道上没有人。

  

  

 王天风走到321号房间门口,掏出一枚发卡,进门后,立即反手反锁好房门。

  

  

 他直接走到房间里一幅油画框面前,取下画框,画框背后是一个保险柜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转动密码321,保险柜自动弹开,里面搁着一个狭长的盒子,里面是一套德国造新式狙击步枪的部件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王天风用最快的速度,最熟练的手法,组装好了狙击步枪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他伏在窗格子上,目光沿着枪管延伸下去,分辨并瞄准对面的一扇关闭着的窗。

  

  

 不知为什么,王天风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速度加快了。

  

  

 他倏地把枪撤回来,他半蹲于墙扶着枪,冷静了几秒钟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他告诉自己,已经完成过这么多次任务了,这次也不会有意外,绝对不会。

  

  

 乌黑的枪管再次突破低垂的窗帘,在掩护的帷幕下,瞄准前方,开始静静地等待。

  

  

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随着分分秒秒的推进,王天风的心愈来愈静,静到自己都仿佛凝固成了一幅静止的画。

  

  

 对面的窗户被一双手轻轻推开了,王天风看见郭骑云朝自己隐蔽的方向发出“确认目标”的信号。

  

  

 王天风专心致志地等着郭骑云收拾房间后退出自己的视线。

  

  

 乌黑的枪管在浮动的半卷窗帘下搜寻目标,三个人影出现在王天风的视线里。

  

  

 不是一个人,是三个人。

  

  

 三个人,谁才是真正的目标?

  

  

 三个人,另外两人是否无辜?他不得而知,他甚至连目标的照片都没看过。

  

  

 短短十秒,王天风内心的独白统领了自己的意念,他决定了,大开杀戒。

  

  

 中国特工需要宣泄,杀无赦。

  

  

 他尖尖的耳郭敏锐地挺起,辨听风速,明亮的双眸宛如锋刃寒光四射,从容镇定地盯着瞄准器,手指弯曲,对准目标,扣动扳机!

  

  

 击出一枪、一枪,再一枪!

  

  

 子弹裹挟着风速,呼啸而袭,凶猛地洞穿目标的头颅。屋子里三个人全部快速解决,几乎是以连发的速度,完美狙击!

  

  

 一切在瞬间静止、终结。

  

  

 王天风蹲下来,快速拆卸枪支,快速归位。接下来,他有条不紊地挂上那幅油画框,快速撤退。

  

  

 打开门,万幸,走道上依旧无人,他快速从楼梯口往上走,很快回到四楼。

  

  

 快速进入房间,反手关上门,却看到了明楼背对着他站在窗口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“你想过要怎么离开这里吗?”

  

  

    王天风对明楼的出现虽然也有疑惑,却并不惊慌,甚至是有些心安。

  

  

 “现在哪怕天塌下来,我也不管了。”

  

  

 天真的塌了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皇家酒店被法国巴黎的警察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堵得水泄不通。

  

  

 大道上,拥堵着各式各样的人,有没事做看热闹的群众,有拉着黄色警戒线维持秩序的警察,有窜来窜去的各家报馆的新闻记者,还有许多国籍不明、身份不明,却感官敏锐的特工。

  

  

 明诚的汽车被堵在酒店门口,他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,心里却记挂着明楼的安危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“你们谁负责?我要进去!”

  

  

 明诚向警察出示了南京新政府的证件,香港警察与一名日本人低语了几句,明诚的汽车被给予放行。  

  

  

    大致了解了情况之后,明诚才往明楼所在地宴厅走去,心里掠过种种设想。

  

  

 刺杀事件很严重,事关法、日关系,日方已经向法国政府提出强烈抗议,法国警察正在全力缉拿凶嫌。

  

  

 明楼原本是接到共产党地下组织发来的任务,来参加这个所谓的经济救国学者会的,却意外的看到了王天风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明楼立刻就明白过来,自己是被戴笠测试了,既是考验他的身份,又是考验他的能力,也是用现实告诉他,何谓生死搭档。

  

  

 王天风也早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,他看着明楼的阴沉的表情,也将所有事情都联系了起来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“你是共党?”

  

  

    “是又如何,不是又如何,难道你还没发现,现在只有我才能救你吗?”

  

  

 明楼看着王天风的眼睛,他在赌王天风的信仰是不是真的已经根深蒂固。

  

  

 “你想怎么救我?”

  

  

 明楼笑了,王天风却平静下来,目光变得有些难以琢磨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“置之死地而后生。”

  

  

    “你相信我?”

  

  

    明楼带着王天风回到了聚会中去,虽然此刻外面一团乱,但会场里却似被保护了起来,或者说是监视了起来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很多人都认识明楼,大名鼎鼎的经济委员会的专家,也有不少人认识王天风,明楼的得意学生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就在明楼被几个人围着得时候,又是一声枪响,会场立刻安静了下来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就见明楼缓缓的倒了下去,周围原本侃侃而谈的人同时静声,又立刻喊叫起来,就好像被射杀的是自己一样。

  

  

 王天风却用最快的速度挤开人群,来到了明楼身边,他看着明楼左胸被子弹穿透,血在往外流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“明教授!”

  

  

 明楼假装恐惧的样子,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一句话,手也是极其颤抖的捂着胸口,血液从指缝里流了出来。

  

  

 门外很快就冲进了警察,他们快速的控制了场面,了解了事情经过。

  

  

 “快,送明教授去医院!”

  

  

    王天风一直在明楼身边,半抱着明楼的身体,直到一个警察走了过来。

  

  

 “你是谁?”

  

  

 “他是明教授的学生。”

  

  

    旁边的人见王天风被沾了一身的血,以为他吓傻了,赶紧帮忙回答。

  

  

 “那好吧,把他和明教授一起带走。”

  

  

 那警察说完就给他们两个放了行,其余的人的都被控制了起来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明诚早已安排好了救护车,而他也在车上,正看着一身是血的明楼被抬了上来。

  

  

 “先生。”

  

  

    明楼现在是真的有些晕沉了,他看着明诚,又看看王天风,就闭上了眼睛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法国,深秋,巴黎,一个沉闷的阴雨天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王天风就一言不发,久久地站在医院二楼落地窗前,留给明诚一个凝重的背影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明诚与王天风其实没什么直接接触,对他知之甚少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偶尔看到他,也只是听着他和明楼斗着嘴,最终常常是以明楼那句“这疯子”结尾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能让明楼咬牙切齿的人,肯定不简单,而这一次,却为了“这疯子”险些丢了性命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再看王天风的表情又绝非两个水火不容的对头之间的幸灾乐祸,反而是深深的担忧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明诚不知道他们两人一起经历过些什么,但是可以推测,绝不只有相互憎恨,必定还有惺惺相惜的成分在里头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这个想法让明诚的心情也瞬间低落下去,甚至突然生出一种不愉快的感觉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在明楼的精神世界里,或许只有王天风那样的人,才有资格与他并肩而立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而自己和明台,再怎么被珍视,也不过是躲在他的臂膀下的两个孩子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“大哥。”

  

  

    明诚对着手术室叫了一声,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,只是对着自己的心一句自语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 没有人知道,“大哥”这两个字,对他来讲意味着什么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每次家里聚会,其他远房近支的兄长来,平时温厚乖顺的明诚总是不如明台那么讨人喜欢,不肯叫出“大哥”这两个字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没有人明白,在他的心目中,“大哥”这个位子是只属于明楼的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在他最无助绝望的时候,是明楼从那灰暗梦魇中把他解救出来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他永远都记得明楼向他伸出双手时,眼里的疼惜,嘴上的承诺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大哥这两个字,不只是嘴里叫叫的,更像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明诚和明台不一样,他一直都不知道,是明台更幸运,还是自己更贪心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明台总是可以任性的伸出小手,对大哥说我要,而明诚却从来不会,他从来不会主动问他要什么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然而明诚的心里,却无时无刻不在暗自努力,努力追赶明楼的脚步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期盼着有一天,能昂首挺胸地与大哥站在同一高度上,可以用自己的肩膀挨着他的肩膀,自己的眼睛对视着他的眼睛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他甚至幻想着,终有一天,他也可以那样问大哥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“大哥,你想要什么?”

  

  

    就像明楼每一次,满足了明台的愿望之后,转过头来笑着问他那样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这么多年来,他像追赶太阳一样追赶着明楼的脚步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明楼学术精纯通晓四国语言,他便也努力奋进学习外语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明楼成为王牌特工,他便也苦练身手和枪法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小时候喜欢涂涂画画,明楼随口夸一句,他便到现在也不会放下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他原是耿直的性子,为了配合明楼的长袖善舞左右逢源,他便也学会虚与委蛇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王天风看了明诚很久,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着,最终又收敛无声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明楼上次手术之后这才刚半年,受伤大量失血造成的严重贫血和为了修复心脏而做的二次手术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王天风除了每天盯着他按时输液服药,加上明诚那不遗余力的食补,始终都没再提起过明楼的身份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这天,王天风一来就看见明楼扶着窗户站着,压制着心头的恼火,搬了一张椅子过去,拉着明楼坐下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深秋的空气中已经带着几分寒意,窗扇也没有关严,王天风忙又去拿了一件毛衣给他披在身上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 明楼皱眉,思绪似乎尚未完全从方才的深思中抽离出来,眼神还有点迷茫,下意识地推开毛衣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“别乱动,这都什么季节了,是不是活腻歪了?”

  

  

    王天风虽然尽量压制,心底那莫名的气恼还是从他低沉的嗓音了流露出来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“吃枪药了?”

  

  

    明楼被吼的一愣一愣,这才看向王天风,这些天除了明诚日以继夜的陪在自己身边,也就是他天天往自己跟前跑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“你没必要这样,我有阿诚。”

  

  

    “我一向不喜欢欠人情。”

  

  

    明楼轻轻的一叹,低头拿过王天风塞给他的热水,就见他转身要走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“你不想问些什么?”

  

  

    明楼捧着那杯热水,手心里却直往外出汗,方才不觉的冷,并不是逞强不知自惜,确实是本来就觉热的有些汗津津的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“你姓国姓共我不在乎,我只知道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。”

  

  

    明楼轻轻一笑,他感觉到有些释然,这是除了明诚之外,另一个不问他缘由就完全接受了他的身份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王天风等了半天不见明楼的声音,正准备离开,就听见一声闷哼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明楼只是突然头晕的厉害,眩晕憋闷的几乎喘不过气来,他想着歇一歇就好,结果非但丝毫没缓和,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头晕目眩的几乎睁不开眼睛,左侧太阳穴也开始一阵紧似一阵的锐痛,耳中一片轰鸣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“阿诚!”

  

  

    王天风一看便预感不好,向着门口的方向大喊一声,一个健步接住了明楼滑落的身子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“你们明家真好风水,养花养牡丹,养草是兰草。”

  

  

    送走医生,王天风难得和明诚坐在了一起,王天风见他一脸沉重,有意打开话题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明诚不说话,他记得这句话是明楼和王天风说的,当时王天风还一百个不买账,没想到现在从王天风嘴里说了出来。

  

  

 一枚上校军衔的肩章及五等云麾勋章一枚,光辉夺目地摆在戴局长的办公桌上。

  

  

 王天风穿着笔挺的军装,笔直地站在他们军统局最高长官戴笠的面前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“首先,我要祝贺你杀敌建功,一举铲除了日本天皇特使与华北战场驻屯军总参谋长多田喜二郎。”

  

  

    “王天风你这次出手不凡,可谓一鸣惊人。总裁电令嘉奖,授五等云麾勋章一枚,晋升上校军衔。”

  

  

 王天风面无表情,任由副官郭骑云替他接过五等云麾勋章,戴笠亲自替他授勋。

  

  

 “谢局座栽培。”

  

  

 “是党国栽培。”

  

  

 “天风自当奋勇杀敌,报效国家。”

  

  

 “是报效领袖,报效党国。”

  

  

 王天风脸上露出一丝极其虚伪的笑容,他想起了还在病床上的明楼,想起了明诚复杂怀疑的眼神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王天风没有想过要说出这次任务中,和明楼有关的任何事,因为他知道,他们是一类人,为了同一个目的可以不择手段。

  

  

 此时阳光普照,天地间一片辉煌灿烂,犹如戴笠此时的心境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虽然,行动在戴笠看来有一小段不愉快的小插曲,可总算是于大局无碍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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